文人是一种境界
我觉得我和“文人”二字是沾不上边的,如果非说有联系,那只能解释为“教语文的人”。因为我始终品味不出女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也咀嚼不出情人草里的那种淡淡的忧伤,甚至迄今还不知道情人草是种什么样的植物。于是,对于有这种能耐的大师,我是一直景仰之的,那是一种真正的境界,是我等不敢企及的。
前些日子去黄山,其中有一段时间我是和一位小伙、一位美女同行,我不知道他们教什么课,只是知道他们都不教语文。小伙向姑娘说,你看那山峰从这个角度看不一样了呢!于是我说:“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并解释说黄山集泰山之雄伟、华山之险峻、恒山之烟云、庐山之飞瀑、雁荡之巧石、峨嵋之秀丽于一体,然后引徐霞客那句人人皆知的话加以佐证。于是继续向前走。小伙又向姑娘献殷勤说,你看这个花,山下都败了,山顶还没开呢。于是他们开始讨论每升高1000米,气温下降多少度。此时我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于是继续向前走,到达山顶。小伙大发感慨,说还是山顶漂亮。这时我说:“无限风光在险峰。”之后我就颇为得意,飘飘然有了自己是一个文人的感觉。我又想这种“寻章摘句”是不能称为文人的,何不自己作一首,于是胡诌道:日照削崖生紫烟,层层云海舞山间。奇松怪石云中裹,世间美景归黄山。但是还是没人喝彩,人家漂亮姑娘并没有注意到我,于是我顿时想起“百无一用是书生”,自己还是逃脱不了固有的“文人情结”。于是我本想再填词一首的想法也消失在黄山曼妙的云海里。实际上,我一直不敢也不愿称自己为文人,似乎当今时代“文人”已经成为“迂腐穷酸”的代名词,就像有时夸一个男人“老实”就等于笑话他“无能”一样;当然真正的文人是不在其列的,能够品味出女人是一种境界的文人就是真正的文人。对于有这种境界的文人,我是一直景仰之的。
确确实实,咱这百年名校人才辈出,且不说老一辈的大家,当今校园也才子才女众多:梅子李之文清新中透出些许情人草般的忧伤,还有一篇《永失我爱》,深深冲击我的灵魂;
然而好像每个人都有文人的气质,我近日刚有一个例子。最近思庐主人之《思庐说》风靡校园,引起我一位同姓的本家关注。她在拜读了高二年级一些文人的作品后说了三句话,我以敏锐的文学鉴别力顿时发现将这三句话十一个字连起来就是一首绝妙好诗,不但意蕴深远而且入木三分。我给这首诗起了个名字叫“文人和山楂”,诗是这样的:
吃口山楂
冒口酸气
牙倒了
看来生活中不是缺少诗,而是缺少发现诗的眼睛。想想自己在中学和大学时代时还是经常写诗的,甚至曾经为自己心仪的女孩填词。常常拿去发表,虽然偶尔换来的稿费往往只能抵消投稿的邮票钱。如今不知是工作繁忙了,还是激情消失了,总之不愿意动笔了。虽然我知道这些都只是借口,根本的原因还是懒惰。这个时候,我就更加佩服那些还有雅致不断搞创作的人。像《思庐说》这个不大的舞台,就聚集了一批文人或者叫文学爱好者。真的,不只是在追求女孩的时候才想起写诗作文的文人才是真正的文人,才是有境界的文人。对于这些在喧嚣的社会中能够独守一片心灵的净土并将对生活的感悟诉诸笔端的文人,我是一直景仰之的。
文人身上是有很多毛病的,尤其是优柔寡断。这种毛病往往导致人生的种种不如意。我充其量只能算一个小文人,但似乎集中了文人的很多性格弱点:拿得起,放不下,坚持心中卑微可怜的原则和尊严。想想自己生命中的种种坎坷和曲折往往正是这种原因导致的。于是我更加渴望改变自己,期盼自己成为大气的文人。因为在我心目中,真正的文人似乎应当十分大气,不能生活在文学的幻想里,因为浪漫和幻想毕竟不能当饭吃。失败者的自尊是不乞求别人施舍,成功者的自尊在于不以施舍者自居。我想,这种境界将是我奋斗的方向。对于这种在文学领域和现实生活中都能游刃有余的文人,我是一直景仰之的。
作为一个教语文的人,我常常感到无奈。虽然自己不得不按照高考的指挥棒从事语文教学,但内心深处还是坚守着一丝文学理想,于是在课堂上常常海阔天空,信马由缰`。新课改后,我发现竟然设有唐诗鉴赏、宋词鉴赏、先秦诸子散文赏读、先秦历史散文赏读之类科目,似乎忽然找到了施展文学理想的舞台。但理想很快破灭了,因为我很快发现其本质上还是应试教育。于是我更加羡慕自由撰稿人和到处演讲的批评家。或许,那样的文人才是真正的文人,是有境界的文人。对于这些能够“我口说我心”的文人,我是一直景仰之的。
是的,真正的文人是一种境界,我虽然无法到达之,至少可以向往之。
文人的这种境界在于既能柴米油盐,又能风花雪月。文人的确是一种境界,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既能品味出女人是一种啥境界,也能咂摸出一点情人草的味道。